在一個小村裡,有這樣一棟神奇的建築,它是用爛木頭,破石塊和黃泥巴堆起來的。雖然看上去破破爛爛,但這棟小樓足足有七層。小樓是一位智力有點問題的老大爺,用了三年多的時間一點一點蓋起來的。
完工的那天,老大爺圍著小樓歡呼雀躍,好像有什麼大喜事要發生似的。原來,小樓是大爺蓋給自己的兩個弟弟娶媳婦用的。智障大爺的弟弟們現在在哪兒?為何要留下生活不便的大爺在家蓋這樣的房子?
大爺名叫胡光州,今年他已經55歲了。胡光州年輕的時候,曾生過一場大病,父母將他送到醫院時他已經不省人事。經過診斷胡光州是因為持續高燒燒壞了腦袋,從此就成了村裡「守村人」般的人物。
胡光州家裡還有兩個弟弟,所以他從小就是最懂事的那個。小時候家裡困難,作為大哥的胡光州只好主動輟學,跟著父親早出晚歸下地幹活,以此來支付弟弟們的學費。
等到長大了一點,胡光州就開始到處做零工賺錢養家,還經常給弟弟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。都說長兄如父,作為老大的胡光州給了弟弟們一個幸福的童年。但麻繩專挑細處斷,厄運總找苦命人。那場高燒讓胡光州的智力出現了問題。一個好端端的孩子就這樣變成了傻子,胡光州的父母悲痛欲絕,他還沒有成家,以後該怎麼辦?
從那次生病以後,胡光州就一直呆在家裡。他已經喪失了部分自理能力,只能靠父母照顧。幾年後父母駕鶴西去,只留下胡光州和弟弟們相依為命。兩個弟弟經過商量,決定將哥哥留在老家,兩人結伴出去打工掙錢。臨走那天,弟弟們拜訪了周邊所有的鄰里鄉親,讓他們幫忙照看著點自己的智障哥哥,並囑咐胡光州要好好聽鄰居們的話,不要到處亂跑。
雖然智力受到了損傷,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胡光州還是能夠感受出來的。他知道弟弟們要離開自己,便緊緊地拉著弟弟的衣袖,不讓他們走。弟弟見狀便跟他說到「我們出去掙兩年錢,回來咱仨兄弟好結婚娶媳婦」。
兄弟幾個能夠結婚娶媳婦,是胡光州父母一直以來的心願,可到最後他們也沒能看到老胡家延續香火。那時候他們還經常在胡光州耳邊念叨,時間久了胡光州也就記心裡去了。聽到弟弟們要出去辦大事,胡光州高高興興地鬆開了手,目送著弟弟們離開了村子。他不知道,弟弟們這一走就是一輩子。
胡光州自己一個人住在老瓦房裡,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冬天。突然有一天村支書找到了胡光州,跟他說兩個弟弟在外面出了意外。弟弟們一個因為意外事故搶救失敗,一個積勞成疾得了重病,都已經不在人世了。
村支書傳完話後也看不出他聽沒聽懂,只好轉身離開了。那天胡光州面朝著村口方向呆坐了一晚上。此後人們就很少見到胡光州在大街上溜達了,好像他的病又嚴重了一樣,看上去更呆滯了。
2013年春,在人們快要忘記還有胡光州這號人物的時候,他又突然活躍了起來。一天清早有人聽到胡光州家附近叮叮噹當的亂響,出于好心鄰居過去看了一眼,只見胡光州推著一個破舊的獨輪車在往外面運石頭。問他在幹什麼他也不說話,只是一趟一趟地往村北頭的空地上跑。
看著他也沒有打擾別人,大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他自己折騰。就這樣過了半年,村北荒地上突然冒出來一棟二層小樓。小樓是用爛木頭、破石塊和黃泥巴混在一起搭起來的,看上去破破爛爛,一開始還以為是誰家扔過來的建築垃圾。人們看到胡光州在樓裡爬上爬下,就問他想要幹啥,「大房子,弟弟回家,娶媳婦」。這是胡光州給弟弟們準備的婚房。
隨著房子越蓋越高,胡光州家裡都要被拆光了。他只好每天到大街上撿破爛,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砌進了小樓裡。鄰居們一開始想由著他來,但眼見這棟危樓已經有四五米高,成了一個很大的安全威脅。
村支書來勸了胡光州很長時間,但他的牛脾氣根本就聽不進去。有時候人們告訴他弟弟們已經不在了,他還會舉起拳頭驅趕他們。最後實在沒辦法,周邊的村民投票決定留下這棟「奇樓」。
小樓建在一處荒地上,村裡將周圍百十米劃為安全區以防止發生意外。此後胡光州又在這裡奮鬥了兩年,小樓已經蓋到了7樓,並且順利封頂了。那天胡光州圍著房子手舞足蹈,還給小樓掛上了幾個大紅燈籠。
村民們看著這棟7層小樓嘖嘖稱奇,雖然它只有正常三層樓那麼高,但這可是用一堆破爛搭起來的。小樓很快成了胡家嶺村的標誌性建築,還登上了新聞,很多來到這裡的人都會遠遠地望上一眼。
因為小樓是一棟危險建築,村裡已經讓胡光州大爺搬了出來。一開始將他安排進了養老院,但大爺就是不去。後來村裡給他在小樓周邊蓋了三間小屋,讓他可以守著弟弟們的新房。
現在的胡大爺靠著低保度日,加上鄰里平時的幫襯過得還算順心。只不過每當村頭有響動的時候,他還是會忍不住跑過去看上兩眼,然後再次回到小樓,靜靜地等著弟弟們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