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美獸醫」簡稚澄:幫助700多條無家可歸局的狗狗不再痛苦,32歲最后藥卻留給了自己

安妮 2022/03/26 檢舉 我要評論

2016年5月5日,同事發現今天的 簡稚澄稍微有點不一樣,下班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開車離開,反而在收容所慢慢的巡視,挨個看著籠子里的每一只動物,仿佛在跟這個地方做最后的道別。

同事搖搖頭將這個想法趕出腦子 「簡醫生剛剛度完蜜月,夫妻感情那麼好,怎麼可能會想不開嘛」。

當天晚上,簡稚澄的丈夫發現她沒有回家,便選擇了報ㄐ一ㄥ。隨后ㄐ一ㄥ方在觀音白沙峽燈塔旁,發現了昏迷的簡稚澄和她的遺言。醫生說,她吞下了 動物安樂離開的藥,是抱著 最后的決心的。

簡稚澄

經過幾天的救治,簡稚澄最終還是離開了。

到底是什麼原因,讓這個新婚的年輕獸醫選擇離開?

不忘初心,卻發現工作的殘酷

無論是多麼光鮮亮麗的城市,背后總會有無家可歸的貓狗,運氣好一點的可能會被好心人收一ㄤ,剩下的則四海為家,只能靠翻垃圾堆為生。

為了整治無家可歸的動物,各個城市都成立了 「動物救助站」和「動物收容所」。誕生了許多類似的收容所。

簡稚澄

簡稚澄從小就非常喜歡動物,長大后她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 臺大獸醫系,大學畢業后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大城市工作,反而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期望,來到偏僻的 桃園市新屋動物保護教育園。

對于簡稚澄的這個決定,身邊的人都表示不理解,明明有大好的前程,為什麼非要去窮鄉僻壤當一個獸醫。

簡稚澄的父母對此尤為反對,但她還是帶著對動物的熱愛來到了桃園市,決心和心愛的動物為伴。

簡稚澄

盡管早有準備,但在這家收容所里面,動物的生活環境讓簡稚澄感到震驚, 逼仄的籠子里,數條狗狂吠不止。它們對于簡稚澄的到來充滿著戒備,有的很早之前就受過人類的傷害,有的因為長期無家可歸而 滿身傷痕

收容所里面的設施也簡陋的可憐,擁擠、臟亂的環境很難讓每一個動物受到呵護。

不過這些都成了簡稚澄未來工作的動力,她想要給每個毛孩子一個溫暖的環境讓它們受到細心地呵護。

然而,工作的第一天,簡稚澄就見到了讓她痛苦不堪的畫面: 幾十條狗狗被執行安樂。這讓她感到無所適從,也覺得自己所學的知識與此背道而馳。

按照當地的規定, 超過12天沒人領一ㄤ的毛孩子,都要接受安樂離開

圖片來源網絡

在簡稚澄五年的大學期間,學校教的全都是救治毛孩子的知識, 沒有人教過她安樂這個課程。

回家的路上,簡稚澄痛哭流涕,向朋友訴說今天的所見所聞: 「它們被抱上的時候,全身都在發抖,針一打下去,幾秒后就安靜了,一條生命就離開了這個世界」

理性與愛心

這樣的毛孩子數量越來越多,僅僅兩個月的時間,收容所接受的毛孩子就有 1765只,但是收容所能提供的資源是有限的,最多只能接受 300只

給毛孩子安樂的任務很快就落到了簡稚澄頭上。

第一次將針管扎進毛孩子身上時,簡稚澄哭了一整晚。 親手結束一個可愛的生命,對她來說太過于殘酷。

簡稚澄

曾經有一只特別聰明的狗狗,它主動將腿遞給醫生,讓醫生幫它打針,然而它怎麼都想不到,就是這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,讓它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
對簡稚澄來說,每一次注射不僅僅作用在毛孩子身上,也作用在她心上。慢慢的,她開始適應了這種的工作方式。

簡稚澄也終于說服了自己: 「不是我也會是別人,這個殘忍的工作總要有人做的,既然躲不掉,那不如讓我來吧,至少能保證它們生前是快樂的」

簡稚澄為了讓毛孩子過得開心,每個周五就會和同事一起,牽著安樂名單上的小貓小狗去草地上玩耍,喂它們吃零食。然后再親手將它們抱上手術臺。

為了紀念離開的動物,收容所內建了一個 「獸魂碑」,簡稚澄有時間就會到那里拜一拜,替動物們禱告。

簡稚澄

兩年的時間,簡稚澄親手安樂離開的小動物達到了 700只,這件事在網絡上曝光后,她遭受了巨大的網絡攻擊。

挽救毛孩子,卻惹禍上身

留在收容所的毛孩子,只要在12天內被領一ㄤ,就能免除安樂ㄙ一的命運。

于是,簡稚澄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。她先是鼓勵自己身邊的朋友,讓他們來收容所領一ㄤ毛孩子,給它們找一個家來 挽救它們的命運

除此之外,簡稚澄還很 用心地布置收容所,讓大家打破以往對收容所臟亂差的印象。

她也找了攝影師,拍攝毛孩子們最可愛的一面,將這些畫面發布到網絡上。

簡稚澄(右一)

看著一個個撒嬌賣萌求撫摸的毛孩子,萌的人心都要化了,也吸引了無數的人來找簡稚澄領一ㄤ。

外表清秀的簡稚澄,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領一ㄤ,曾代表收容所接受了媒體的采訪。

在簡稚澄和同事們的努力下,他們所在的這家收容所成了 領一ㄤ率最高的收容所

「美女獸醫」的稱呼也在網絡上傳播開來,無數的網友夸贊她美麗又善良,并收獲了一批粉絲。 但,當初簡稚澄當初被捧得多高,之后受到的謾罵就有多惡劣。

有需要就有買賣,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看到了簡稚澄的宣傳視訊,他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方法。先是去收容所領一ㄤ毛孩子,然后轉手將它們 賣出去,名貴品種還能賣高價。

簡稚澄(左一)

后來,簡稚澄發現有一批人沒幾天就會來一次收容所領一ㄤ毛孩子,漸漸地她察覺出不對勁,發現這群人利用收容所牟利,無條件領一ㄤ以后再轉手賣掉。

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,簡稚澄不得不 提高了領一ㄤ標準,并且 嚴格審查領一ㄤ條件

這一舉措觸動了這群人的利益,他們對簡稚澄恨之入骨,卻拿她沒辦法。直到有一天,他們發現了簡稚澄給毛孩子安樂ㄙ一的事情,便想要借這件事大做文章,給簡稚澄一個教訓。

簡稚澄

于是他們偷偷地拍攝簡稚澄給毛孩子安樂ㄙ一的視訊,并發到了網上,還配上「人面獸心,美女獸醫不過是個劊子手」的標題。

一時間,網上的謾罵如潮水般涌動。

鋪天蓋地的指責

得知那個曾經被稱為「美女獸醫」的簡稚澄,竟然是個毛孩子的「劊子手」,這群網友便坐不住了,開始在網絡上找存在感,通過 謾罵簡稚澄來表現出自己的「善良」與「慈悲」。

他們看不到簡稚澄為了無家可歸狗所做出的努力,眼中只剩下簡稚澄安樂ㄙ一幾百只毛孩子的消息。

無數的「愛心人士」聯合起來攻擊簡稚澄,稱她為 「女屠夫」、「劊子手」......

由于收容所資金有限,收容所的設施看得出來已經很舊了,空間也無法容納越來越多的毛孩子。經常會有一些狗子互相玩鬧,并且一旦一只狗子生病,很可能其他的狗子也會被感染。

圖片來源網絡

這些曾經毛孩子們生病、消瘦的信息現在全都推到簡稚澄的身上,成為 攻擊她的工具

甚至還會有一些極端的「愛心動物保護人士」,經常偷偷潛入收容所拍攝一些所謂的「動物慘狀」, 向上級投訴簡稚澄不公正對待動物,并且還把視訊發到網絡上引導大家 攻擊簡稚澄。

無論簡稚澄怎麼解釋,他們依舊ㄙ一咬著「劊子手」不松口,拼命地咒罵簡稚澄。

網絡上的這群人,對簡稚澄其實并不一定有多大的怨恨,只不過 是借著網絡毫無風險地發泄內心邪惡的情感罷了。沒有后果,沒有反饋,也沒有任何顧慮。

「閑人張張嘴,壓斷兩條腿」,這些網絡上的言論對于簡稚澄來說,這就是公眾的態度,這就是大家對她的看法,這就是大家對她的「裁決」。

簡稚澄

一件與他們關系不大甚至無關的小事,只是因為被煽動了情緒,便可以滔滔不絕的口誅筆伐。 對他們來說這只是正常而廉價的宣泄,但卻也構成了漫天的劍雨。

承受不住壓力,離開了

隨著時間的流逝,網絡上的謾罵愈演愈烈,簡稚澄的家人對她特別的擔心,提議要不辭職算了,剛好可以跟未婚夫舉辦婚禮。

簡稚澄拒絕了家人辭職的提議,她現在回家可能會給家人帶來傷害。對于未婚夫,簡稚澄覺得自己連累他了,讓他也搭上了不好的名聲,她曾經勸過未婚夫要不干脆解除婚約吧。卻遭到了未婚夫的拒絕,并且表示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度過這次的難關。

不久之后,二人便結婚了,還一起去度了蜜月。但誰知回來工作沒多久,簡稚澄就選擇了離開了。

簡稚澄

在很多人看來,簡稚澄是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,但輿論的壓力只不過是一方面,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則是 政府的政策

2016年,當地的政府就一直宣稱 「廢除無家可歸動物安樂ㄙ一」,讓當地達成 「零安樂ㄙ一」的美化畫面。但卻只不過是空談,只是大聲的吆喝口號罷了。沒有詳細的措施,讓下面這些收容所怎麼實施?

「零安樂ㄙ一」政策更像是當地政府的美好愿望,他們絕口不提給收容所增加多少資源,資源如何分配,寵物的領一ㄤ手續怎樣才能最合理。

對無家可歸動物來說, 最好的容身之處便是收容所,對于城市來說也是最負責任的辦法。

畢竟,無家可歸動物本身就可能攜帶大量的病菌,是動物疫病的傳染源之一,一旦一只患病動物流傳開來,甚至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,到時候對整個城市都將是巨大的打擊。更不用提一般的無家可歸動物,對水源、孩子造成污染。

圖片來源網絡

但是,收容所收容大量無家可歸動物是 需要資源的,如果資源短缺,那麼收容所內的環境就會越來越差,動物們的安全也很難得到保障,長此以往,愿意領一ㄤ的人也將越來越少,到時候收容所內的保育員還會選擇繼續留下來嗎?

網絡上的謾罵,現實中的壓力,讓簡稚澄不堪重負,最終選擇吞下寵物安樂ㄙ一的藥物離開了。

在簡稚澄留下的遺書中說: 「萬物平等,希望我的離開能讓所有人了解到寵物的生命跟我們是一樣的,也希望政府能夠好好控制無家可歸動物的源頭」

不用付出代價的作惡,是肆無忌憚的作惡

魯迅曾說過: 「勇者憤怒,抽刃向更強者;怯者憤怒,抽刃向更弱者。」

簡稚澄

很多時候的網絡攻擊,不過 是以道德之虛,施*暴*力之實。這些施*暴者自詡「行俠仗義」 ,但往往都缺乏獨立思考的精神只會人云亦云,他們聚集到一起利用群體的優勢奪得話語權,然后肆無忌憚的利用網絡宣泄現實中無處發泄的情感,這些話甚至毫無道德可言, 給他人和社會帶來困擾。

一個人一句惡言,但是如果有一千個人就是一千句,在你看來可能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,但在受害者感受到的卻是 鋪天蓋地而來的惡意

我們崇尚言論自由,但 言論自由卻不等于胡說八道。語言是有力量的,每一句咒罵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刀,在別人的心里劃上一道傷痕。

我們距離惡其實沒有那麼遠,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網絡*暴*力最后的那一片雪花,但也有可能成為網絡*暴*力的受害者。

你永遠不知道,下一次被圍剿的是不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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